“你做决定的速度,不需要和别人同步!”
“你现在的每一个选择,都有资格是慢的!”
宋意听着,心中涌上一股深而沉的柔意。
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推着她向前的人。
他总是在她犹疑、观望、甚至想停下来时,站在她身后,为她拉开一扇门,轻声说:“你可以先看看!”
那晚,她没有再打开那封邮件,而是拉开了画室窗帘,月色清淡,照进半开的素描本上。
她坐下来,拿起铅笔,开始画下一幅计划之外的作品。
她画的是一间教室。
不是她曾经授课的那一间,也不是基金会设立的康复中心,而是她记忆里小学三年级那间教室,窗外是阳光和晒着的校服,她坐在靠窗的第三排,课桌上摆着一支断了的水彩笔和一叠揉皱的废纸。
她清晰地记得,那是她第一次被老师点名批评“不听课,乱涂乱画”。
那时候她不知道“表达”意味着什么,只是忍不住在书角画一棵歪歪扭扭的树,树下是一个人影,仰着头望着天。
多年过去,她早已站上了更大的平台,却从未真正回头,看一眼那个被“责罚”的小女孩。
她画完后,给这幅画起名为《对视》。
她终于,愿意对视那个一直被她埋在心底最深处的自己。
几天后,她回了那封邮件。
她说,她愿意接下这次访问教授的任务,但她希望课程有一半时间是留给学生自己安排的。
她写道:
【我们习惯于在画面里寻找意义,可人生不是一张构图完美的画。
它更像是一块被涂改无数次的草图,歪斜、不对称、混乱、有瑕疵,但它真实!】
对方很快回复,欣然接受她的要求,还在邮件末尾附上了一张他们为她画展预留的展厅照片。
那是一个圆形展室,四面通透,顶部是可控光源,落地窗直对着学院内部的花园。
照片里阳光正好,整个空间像是一个可以容纳安静呼吸的壳。
宋意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最后点了“确认”。
她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
她不是要回到曾经那个被观众围观的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