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灯火从高楼的窗户一盏盏熄灭，城市像被谁轻轻拍了拍肩膀，安静下来，疲惫地闭上眼。
而孟锦凡的窗前，还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她蜷在书房的长沙发里，身边堆着刚刚签完字的一沓文件。
咖啡已经凉了，指尖却还在轻轻敲着扶手，节奏沉稳而克制。
她没有睡意。
脑子反而清醒得可怕。
她刚刚看完顾律所送来的那份函件复件—叶氏正式提交了反诉，质疑她在任职期间泄露商业敏感信息，同时列举她作为“少夫人”期间所参与的多个项目，甚至附带了她私下推荐女性初创团队的微信聊天记录截图。
“她要的是你站在风口浪尖上的所有形象全线崩塌！”顾姐在电话那头低声说：“这一次，宋云涵下了死手！”
“她不只是想告赢你！”
“她是想踩碎你！”
“让所有人看到你不配成为任何榜样！”
“让你一夜之间，从女性独立代表变成投机叛徒！”
孟锦凡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听着，然后说了一句：“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
宋云涵是什么人，她早已清楚。
那个女人笑着敬茶的时候能在杯底藏针，在饭桌上夸你乖巧温顺的下一秒，就能在你背后说你“没根没底、上不了台面”。
她太熟了。
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会永远输给这种人。
但现在不会了。
她不是没想过彻底退场。
她也不是没在半夜里被那些关于过去的绯闻、羞辱、无端的猜忌逼到哭得喘不过气来。
她只是哭完了，第二天还能站起来。
她太清楚了：如果她退了，这辈子宋云涵都不会放过她。
她不是为了赢才反击。
她是必须活下去。
她必须要干干净净、清清楚楚地，把那些泼到她身上的泥水，一滴一滴全都甩回去。
凌晨三点，她打开笔记本，开始拟写一份发声文稿。
她不要再等媒体发问，也不再等风评自己回暖。
她要先发声。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