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回来了,问我为什么不自己去医院!”
谢景行闭了闭眼。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那时候我以为这就是日常!”她笑了笑。
“现在才知道,原来人是可以被好好对待的!”
“你以后只能被好好对待!”谢景行低声说。
“我允许你脾气不好,允许你倔,允许你偶尔发疯,但你不能再忍着!”
“你不怕我哪天情绪崩了?”
“我怕你不崩!”谢景行说。
“你不崩就会一直压着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碎!”
陆知易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一点点地笑了。
“你现在是不是越来越像心理咨询师了?”
“我只是想你知道你值得!”他说。
“我能看到你的好,别人也该看到!”
“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种眼睛!”她转身去拿水杯。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以前是不是太没用了,怎么会活得那么低!”
“你那时候还在找光!”谢景行靠着厨房门框看她。
“所以你低头,是为了不被打击得更彻底!”
“可我后来抬头了!”
“是啊!”他语气温柔。
“你后来抬头了,看见了天,也看见了我!”
她没说话,只是垂下眼睫,眼角缓缓泛红,却不是悲伤,是一种在劫后余生后的释然。
京北的天比基地亮得更早些。
傅家老宅的花园里种着一排早樱,此时已经结了小小的果实。
傅衍礼站在阳台,望着下方浓密的枝叶发呆,手里夹着一支快燃尽的烟,烟灰掉在地板上也没有察觉。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好好睡过了。
近段时间的梦总是断断续续,情节也重复得可怕。
几乎每一次,他都梦见她走。
他站在台阶上,眼睁睁看着她提着行李离开。
她不说一句话,也不回头,他想追,腿却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动。
他知道是惩罚。
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惩罚。
他曾拥有那个女人整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