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的京北,傅家老宅沉在暮色里,三楼窗外的梅花树刚刚抽出新枝,几片嫩绿随风轻轻摇晃。
傅衍礼站在书房窗前,眼神落在那棵树上,视线却仿佛穿过了树梢,看见了更远的、已经回不去的光景。
他昨天刚从旧邮箱翻出一封邮件,是几年前陆知易写的草稿,从未发出,但被系统自动保存在草稿箱里。
那是一封写给他的信。
“傅先生: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写下这些话。
也许你永远不会看到,也许你根本不在乎。
可我还是想说。
我一直很努力地让自己成为你愿意看一眼的人。
你说我不够大气,我就不问你和傅如烟之间的事;你说我不够懂事,我就把所有情绪藏起来;你说我不够像傅太太,我就学你母亲喜欢的规矩。
可我好像还是不够。
我不够漂亮,不够能说会道,不够像你爱的那种女人。
可我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
我不是不想争,是我真的太怕,一旦我说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从来没有给过我底气。
所以我现在走了。
我不再等你回头。
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恨自己,为什么一直都不够!”
傅衍礼看完这封信,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
他指尖轻轻颤抖,眼前是她曾写下的一字一句,干净利落、没有修饰。
那是她从他身边离开前最后一次为自己发出的声音,是她咽下太多委屈之后,写给这个世界的告别。
他忽然意识到,他曾拥有的是怎样一个心。
那个在深夜帮他收拾行李、在清晨为他熬粥、在母亲面前替他遮掩、在外人面前始终为他留面子的女人,从来不欠他什么。
她从头到尾都只是想被爱,被看见,被相信。
而他给她的,只是冷漠,是忽视,是一点一点把她推向绝望。
他低头,将信合上,重新塞进文件夹。
他再也不敢看第二遍。
夜深,基地灯光全熄。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