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还握着他的一角衣摆,像是习惯了在梦里也紧紧抓住什么。
谢景行没动,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任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他知道,她还在慢慢好起来。
她还会害怕、会哭、会突然沉默,但她不会再一个人。
她身边有他,有可以依靠的肩膀,有不需要再解释的信任,有不会随时离开的温柔。
她终于,成了她自己。
再也不是谁的影子,也不是谁的替代。
她,是陆知易。
她完整,干净,独立,光亮。
而谢景行,愿意为她站在任何风里。
陪她往前,永不后退。
清晨五点,天刚破。
基地四周的山脊线尚在灰青色的天幕下沉睡着,一道浅淡的亮光从东方撕开夜色,一寸寸染亮瓦顶、树梢与道路尽头的警示灯。
风带着夜的寒意吹过实验楼的外墙,吹动着窗边刚绽开的藤蔓,枝条在半开的玻璃上轻轻刮出“哗啦哗啦”的细响。
陆知易醒得很早,像是天刚亮她就察觉到了。
她没有第一时间睁眼,只是微微动了动身体,谢景行的手自然地落在她腰间,带着微微的热,轻轻收紧了一点,像是某种本能的回应。
她动也不动,就这么窝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像是贪恋这一刻的温柔,也像是舍不得把自己从这份安稳里抽离出来。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睁开眼,睫毛轻颤。
谢景行还没醒,她缓缓转过头看他,清晨的光落在他脸上,他的眉眼安静,神情松弛,睡着时的模样反而更显出他平时不被人察觉的疲惫。
她伸手轻轻替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手指无意间碰到他衣领下的一道旧疤,那是某年做外派任务时落下的,一直不显,但每逢天气忽冷忽热就会疼。
她记得有一晚,他疼到整个人都出了一身汗,背脊湿透,额角都是冷意,却不吭声,只一边低着头忍着,一边继续翻阅她的初稿。
她看不下去,问他为什么不去吃止痛药,他只是说了一句。
“我怕你看得不安心!”
她那一刻几乎哑口无言。
她知道他是那种哪怕全世界都背弃了自己,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