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张照片,指尖缓缓地滑过她的脸—那是一张他曾无数次视而不见的脸。
“你到底是怎么走掉的?”他低声呢喃。
“我以为你不会走!”
他真的从未想过她会离开。
他以为她是那种天生适合“安分守己”的女人,是可以随时呼来唤去、可以在任何时候扔掉又捡回的角色。
她不闹、不吵、不哭,从来不会要求什么。
他以为,只要他不给她明确的拒绝,她就会一直站在那个位置上,哪怕再委屈,也会留着。
可她走了。
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她在离婚协议上签字那天,甚至没有问一句“你有没有一点舍不得”,她只低声说了句。
“谢谢你这三年!”
他现在才明白,那句“谢谢”,不是感谢,是告别。
她是真的,彻底死心了。
他掀开一页,又是一张照片。
她一个人坐在阳台的藤椅上,膝头放着一本书,阳光落在她肩上,那张脸安静得像画。
他以前见到这张照片时,只说。
“拍这个干什么?”
可现在,他恨不得自己能钻进那张照片里,告诉那时候的她—你可以离开,你不用再等了。
可惜,那一切都太晚了。
她已经不属于他了。
她的世界已经与他毫无关联,她站在万众瞩目的讲台上,说。
“我不后悔离开!”
她不后悔。
而他,却每天都在悔。
每天都在想,如果那时候他能早一点明白她的好,如果他能有哪怕一次放下自以为是的骄傲,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可人生从没有如果。
陆知易已经走了,走得彻底,走得决绝。
她没有回头,他也没有机会再追上她。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向光,而他,被困在她曾留下的影子里,再也走不出来。
再也无法翻篇。
再也没有资格。
再也没有可能。
傍晚六点半,基地的灯陆续亮了起来,实验楼的走廊安静得很,地面上反射着暖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