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一人,背负双手,凝视着悬挂在墙上的那副巨大堪舆图。
图上,晋安城的位置被朱笔圈出,旁边便是与大北国犬牙交错的边境线,再往南,则是几个被特别标注出来的藩镇势力范围。
安清欢的密信,王大锤的发现,卓飞昂抓获的奸细……
一桩桩,一件件,如同散落的棋子,摆在了江定安的面前。
齐王江慎,这个盘踞在京城的毒蛇,真的已经到了如此不顾一切,要引狼入室的地步?
江定安修长的手指在冰凉的地图上缓缓划过,从晋安到大北国,再到南方的藩镇。
他眉头微蹙,一种直觉在心底升腾。
齐王江慎此人,阴鸷狠毒,野心勃勃,这点毋庸置疑。
但要说他现在就敢明目张胆地勾结外敌,意图颠覆大姜,似乎……
时机还未成熟。
他江慎在朝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即便御史台一系遭受重创,也远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此刻便掀起如此大的风浪,一旦败露,便是万劫不复。
这不像是齐王惯常的行事风格,他更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等待最致命的一击。
“烟雾弹么……”
江定安低声自语,眸光深沉。
或许,这所谓的勾结外敌,只是齐王故意放出来的风声,用以迷惑视听,掩盖他真正的图谋。
又或者,这背后还藏着更深的算计,有人想借齐王这把刀,来搅乱大姜这潭水,好从中渔利。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意味着京城那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浑浊。
他决定,暂时不将这些所谓的 “证据” 捅到朝堂之上。
齐王那边,安清欢送来的密报,加上边境那点不痛不痒的动静,想凭这些就扳倒齐王,还差得远。
江定安不急着捅破这层窗户纸,免得打草惊蛇,让那老狐狸竖起耳朵。
再说,他也想看看,那老狐狸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他江定安可不是任人搓扁捏圆的泥人,这棋局,他得自己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