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安站起身,在林婧茵点头后,从正厅向侧厅走去。
礼昭的遗像挂在她自己的房间,是二十岁时拍的证件照洗成了黑白,少女被锁在相框里,永远笑容明媚。
缺失了十年的记忆,这是礼安第一次见到无声无息的礼昭。
她和礼昭相差五岁,中间又有七年时间没有生活在一起,只断断续续见过几面,其实礼安对礼昭的感情没有很深刻。
礼安几乎可以断定,她每年都亲力亲为给礼昭办忌日礼,应该是为了借这个由头为谁做些什么事,只是她现在还不能确定,也许这一切都会在明天水落石出。
“在想什么呢?”林婧茵走进门。
礼安回过神,弯唇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在想,如果姐姐当年没有自杀,我现在就能多一个说知心话的人了。我总是很羡慕别人有哥哥姐姐的嘛。”
礼安以为林婧茵会把话题接到礼昭自杀这件事上,但她却说:“让你姐姐休息休息,有什么知心话不能跟妈妈说的?”
聊到这个份上,礼安索性开口:“妈,刚回家那段时间的事情我好像都记不太清了……姐姐是因为什么自杀来着?”
林婧茵垂下眼,叹了一口气:“当时,昭昭谈了个穷小子,我跟你爸不同意,她就……”
林婧茵哽咽着,很快红了眼眶:“所以,安安,不管你是选秦燃还是江行野,妈妈都不会拦着你的,妈妈只希望你健康地活着。”
礼安伸手抱住林婧茵,眼睛直直盯着礼昭的遗像。
林婧茵在撒谎,或者说,她坚信她说的版本才是真相。
十五岁的礼安会毫不犹疑地相信林婧茵和礼盛把对礼昭的愧疚转移到了她身上,于是天真地享受着迟来的、百分百的亲情。二十五岁的礼安在不久前让陈芜查到了礼昭生前的病例,多年重度抑郁,礼家一直在砸钱请最昂贵的医生续着她的一口气。
换而言之,礼昭自杀是一念之间可以预料的悲剧,林婧茵和礼盛如果能被她的死唤回对女儿的爱,那这份良知为什么没有在得知礼昭得重病时就出现呢?
“妈妈其实一直很后悔,当年和你爸爸以事业为重,忽略了你和昭昭的感受。”
林婧茵还在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