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好。”沈观朝闻声回头,不好意思地挠了后脑勺,“我将送给母妃的生辰佛珠弄断了,怕不吉利不敢告诉母妃,眼下正不知如何回去。”
少年人心思澄澈,脸上满是未及弱冠的青涩,前世他和董贤妃不争不抢,哪怕圣人无比中意沈观朝,他依旧不问朝事,在夺嫡之争中不偏不倚、明哲保身。
况且,他对景儿也十分好,景儿那削木簪的手艺,就是随他学的。谢梨初心上一软,温声道:“可否给我看看?”
“自然。”沈观朝将半串佛珠递过去,连带剩下的散珠:“我数了数,不见了一颗,佛家最讲圆满,这下只怕是要惹得母妃失望了。”
谢梨初捻起来看了看,佛珠在日光下好似自镀金光,隐隐悠悠的木香沁人心脾,轻轻捻动就要羽化成仙那般宁静。
她将头顶发钗取下,将上头的一颗佛语玉珠拆下,放入木盒中,笑说:“佛也曾说‘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若心无挂碍,又岂惧它一颗佛珠,既是丢了,那便是无缘。”
“本宫此枚玉珠,也曾是家母从江南一位住持手中取来,每每簪戴,不甚爽利。只怕是,另有缘人。”
沈观朝一愣,明白谢梨初这句话的含义,只是看着匣中玉珠,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又是感激又是难为情,于是红着耳朵作揖。
“多谢皇嫂!那,那我便先去找母妃了!”
“快去吧。”谢梨初无奈一笑。
此时的未央宫中,皇后坐在桌案前,静心作画,一旁的香培姑姑如是夸赞:“娘娘如今的画艺又高超了不少。”
“是吗?”皇后神色淡淡,缓缓放下软毫,将水墨画拿起来,细细浏览起。“你说,若是霁儿还活着的话,此时的造诣,应当远超本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