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槐往那处望了眼,便瞥见了少女淡金宫装,将满发高高盘起,瘦弱的背影似乎有着以寡敌众的决心。
堂内。
那句家法伺候,好似激起水面的石子,猛地一投入水中,激起一大圈涟漪来。
谢二夫人在一旁简直不敢听下去,她本意是想挫几分大房锐气,可也不想担了责罚太子妃的罪名。
至于谢二老爷更是如此,杵在原地,不开口也不是,开口也不是。
谢梨初眸色淡淡地,比起谢夫人慷慨激昂的陈词,显得像是局外人一般。
“敢问母亲,本宫究竟做错了何事,值得请家法来责罚?”
比起作壁上观、神情冷淡的谢楚音,一旁与此事最无干系的谢真反倒站了出来,“是啊婶母,二姐姐如今还有身子,实在不宜请家法。”
少年人最先担忧的不是自个儿明日的婚事,而是眼前人怀有身孕,谢梨初眸光递了几分过去,又收了回来。
谢夫人深知无理,却还要倚老卖老,面上开始擦泪:“我知你埋怨我,没有早日将你从江南认回。”
“可你回了谢家,我自问从未亏待于你,你何故与你妹妹过不去呢?”
说来说去,总算说到了正道上来。
不就是为了叶婉儿撑腰么?
拿什么假慈爱来糊弄人,最令人生厌了。
谢梨初站在原地屹立不动,丝毫没有要跪下认错的意思,若换做十六岁的她站在这里,此时早就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跪下认错了。
她指尖微微叩在掌心,深知一味忍让,并不能换来周全,反而叫一群跳梁小丑更加得意。
“妹妹?”谢梨初冷诮一笑,“哪门子的妹妹?”
她若有所思,一指叶婉儿说道:“这个么?”
“可这个不是江南叶家的女儿,就是母亲打从心眼里瞧不起的低贱血脉啊。”
叶婉儿被说得心头一紧,谢夫人被踩中了尾巴,瞪着一双眼:“可她也是我捧在心头,娇生惯养了十多年的女儿!”
闻言,叶婉儿鼻尖一酸,为在人前维护自家的谢夫人林氏动容,伸出手假模假式地拽了拽衣角。
谢梨初偏头一笑,觉得讽刺极了。
她步步紧逼谢林氏,双眼犹如喷薄欲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