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张承负凝视良久,胸有惊雷翻涌,面如平湖不变。他深深的看了这些矿徒工匠们许久,才蓦然转身,骑上了马。
“走吧!该回去了!…”
“哒哒哒!…”
马蹄声渐渐远去,武安的矿场消失在丘陵与山脉中。远方的天空,只留下升起的黑烟,消失在如血的残阳里。
当张承负返回赵氏庄园的时候,却看到大商赵冶已经戴上了黄巾,额头点着红色的符点,身上也换了身黄色的麻衣。
“承负,道奴,且来与赵方主见过!从今以后,赵方主就是我太平道,在邯郸小方的方主了!”
大贤良师张角神情温和,一手执着黄卷,一手在大商赵冶的额头上虚画。而当这仪式完成,赵冶已经喜气洋洋。他高兴笑着,对两个张角亲传弟子行礼道。
“邯郸方主赵冶,见过两位符师!哈哈!从此,我们就是同道门人了!…”
闻言,张承负怔了怔,也连忙上前一步,笑着回礼道。
“拜见赵方主!”
“别那么生分,还是叫我阿公吧!我也叫你承负…”
“诺,拜见赵阿公!”
“哈哈!承负!”
邯郸方主赵冶笑着说了几句。然后,他挥了挥手,让左右的管事仆从退下。直到四下再无外人,他才捋了捋胡子,沉声道。
“贤师,两位符师,这邯郸武库私卖的兵器与甲胄,就包在我身上了!而只要有我道门的庇护,我赵氏铁坊,也能私下打造些铁兵…”
“这武库的私卖,其实一向都有。邯郸相不在,兵曹掾、兵曹吏与库吏,就是主要需要打点的三人。老夫一向与他们交好,借了贤师的名头,也不用再担心他们得寸进尺、勒索威逼…这生意,就交给老夫吧!”
“而老夫的幼子赵钧,今年十三,则拜托给大贤良师。请贤师带在身边,做个道童!也好沾沾仙气…”
说着,邯郸方主赵冶就唤来自己最小的儿子赵钧,亲手交到大贤良师张角的手中。而张角受了这孩子的拜礼,就算定下了门中的名分。
只要这小道童能经过考验,熟背宗门的《太平经》,遵从黄天之道,就能成为张角又一位亲传弟子。为了收服这位邯郸方主,大贤良师张角,确实颇花了一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