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您…买下这个孩儿吧!”
“老爷,我能干活,我是干活的好把式!…只要一口饭吃…”
“这女娃伶俐,生的也不错…买回去吧!”
来到邺城的门口,张承负停下了脚步。邺城的东门有士卒把守,不让逃荒逃疫的流民入城。于是,数以千计的枯瘦流民,就沿着八九米高的邺城城墙,排成了乌压压的几排,像是失了巢的乌鸦。而来往的马车冠带,根本无视这些低低的哀求声,甚至不会投去目光,瞥上一瞥。
“求求您…”
张承负细细看去,这些流民衣衫褴褛,大多冻得瑟瑟发抖,跪在泥泞的地上。他们基本都是很瘦的青壮,带着半大的孩童。而更老或者更小的,都熬不到这个时候。
这些童子们的总角上,有少数的几个,头上插着一束草。这其实是此时买卖牲口的标识,象征极其的低贱。一般亲生的父母,是不会给童子们戴上的,只会在口中唤着“卖”。
而更远处,有官府负责收尸的杂役,蹲在牛车边。要是看到有什么人冻饿倒毙了,杂役们就会上去拖走,丢到牛车里。他们也会顺便再摸一摸,看看有没有什么财物。
当然,这些瘦骨如柴的尸体上,通常是什么都没有的。只有这一具记数的尸体,在城外乱葬岗埋了,能得两钱的工钱。而要是活计多,一天领个百钱,那也是有的。
等领了钱,他们还要拿出小半,孝敬记数的吏员。毕竟,这种替官府收尸的好营生,也得是花钱才能做的上。
“路有冻死骨…很多…”
张承负又垂了垂眼睛,转过头,看向师父张角。
“”
大贤良师张角叹了口气,摸了摸张承负的脑袋。随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一众弟子门徒,入了邺城。
与城外的哀声相比,邺城内就安宁的多。一城之隔,就像换了个世界。穿过大户宅院、市集酒楼,就是邺城的中心,官府的府衙。府衙的规模一般很大,前面是各曹各吏办事的所在,后面则是刺史与郡守的居所。
大贤良师张角带着门徒,来到府衙拜访。而冀州刺史李邵听闻,立刻换了身极为隆重的袍服,戴上冠带,亲自出府衙门迎接。
“太平道张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