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起,不仅郡县买官,能到我族中来。就连州郡大罪,洛阳通缉,也能在我段氏中花钱脱罪!只要不是大逆之罪,哪怕刑罚杀罪,我段氏都可以向皇帝求告免除,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当然,党人罪大恶极,其罪不可赦,不在其中!…”
“?!”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宣告,直惊的庭中众人面面相觑。但很快,就有士人反应过来,连声向段氏请贺。
“贺段氏高门!”
“段使君为皇帝信重,真乃天下重臣!”
“皇帝德行天下,宽宥黎民!”
“段使君为天下先!…”
段氏老丈昂首挺胸,如得意的虎豹,环顾庭中献媚的众人。其中不乏寒门庶族,甚至有大族的子弟。而在三十年前,当段珪没在宫中得用时,段氏又算得了什么?不过落魄的民户罢了。
皇帝的权威就是如此,一言可以兴族,而他们宦官一族,就是皇帝最忠诚的爪牙,为皇帝掌控一方!让卖官就卖官,让收钱脱罪,就收钱脱罪。赚到的钱,一半交给皇帝,一半留在族中…这不比那些坐拥万亩、却不缴赋税的世家大族,要忠心耿耿、勤恳好用的多?
“”
看到这惊人的一幕,哪怕以张承负的心理素质,也难免为之震撼。他忍不住看向师父,低声道。
“老师…这花钱脱罪?”
“嗯,是朝中的惯例了。只不过之前,都是私下进行,从没有这样大张旗鼓。五六年前,为师第一次被通缉,就是寻的安平宦族赵氏,在洛阳脱的罪…”
说着,大贤良师张角捋着短髯,幽然轻叹。
“看来,连年灾疫,朝廷税收匮乏,卖官已经不够用了。皇帝还是要钱,便把这花钱脱罪,也推行天下,并且交给最信任的宦官氏族来做…”
“”
张承负默然无言,只感到这汉室朝廷,越发有了王朝末年的气象。
《左传》中说,“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而朝廷的做法,却是“名”、“器”与“罪”,都可以卖!推而广之,岂不是能更进一步,直接给士族商贾富户按上罪名,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