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没有进屋，只是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台阶上，微微仰着头，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头顶那片被城市灯火映照得有些黯淡的星空。
香烟在他指间明明灭灭，脚边已经散落了好几个烟头，像散落的，无人问津的心事。
我付了车钱，走到他身边坐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递过去一根新烟。
秦虎机械地接过，凑近我递过去的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融入夜色。
“又在想梓钰了？”我轻声问，打破了沉默。
秦虎没有转头，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沉闷的“嗯”。
过了许久，他才用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开口打破了沉默。
“早知道……早知道她那几年的日子会过得那么艰难，那么委屈……我那时候，说什么也不会去部队，说什么也不会留她一个人在家……”
他狠狠吸了口烟，仿佛要将那无尽的悔意也吸进去。
“她……她也不会……不会那么年轻就……”
后面的话，被硬生生哽在了喉咙里，化作一声压抑的呜咽。
铁汉的泪，比血更灼人。
我伸出手，用力拍了拍他宽厚却微微颤抖的肩膀，安慰道：“虎子，可惜啊……人生从来都没有那么多早知道。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现在梓钰已经不在了。我们活着的人，就得往前看。我知道这话听着像放屁，但……总沉在过去的泥潭里，把自己淹死，也不是个办法。”
“我相信，梓钰在天上看着，也绝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她肯定希望你好好的，替她，多看看这世界。”
我的声音也有些发涩。
秦虎依旧仰着头，望着那几颗努力穿透光污染的微弱星子，半晌，才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声音飘忽：“道理……我都懂。大哥，我懂。”
他又重重吸了口烟，火星在黑暗中骤然亮起，映亮他布满血丝却空洞的眼。
“可是……有些东西，有些人，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的。这里……”
他用拳头重重锤了锤自己的心口。
“这里空了。像被挖走了一大块。填不上。”
那空洞的眼神，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