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让宋怀壁觉得寒意蚀骨,有些毛骨悚然,让他突然想起这位在西京卑贱如猪狗的五皇子是从朔北战场上回来的。
定北侯为他奏表的军功只是被皇帝视而不见,被文武百官们刻意忽视,但他在战场上杀的那些人头却是实打实的,他身上这让人遍体生寒的杀伐之气是久经沙场才能磨炼出来的。
他们轻视这个夷族混血的卑贱皇子,有皇室带头排斥他,欺辱他,折磨他,便觉得他是个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废物蝼蚁。
可今日,宋怀壁隐隐窥到了他的另一面,裴岐野骨子里是有嗜血的凶意在的,他任由其他皇子欺压,不反抗,兴许只是在佯作废物。
恶狼怎么可能会如狗一般无害?
有朝一日,他若得势,必将会掀翻整个西京。
冷汗浸透了衣服,宋怀壁心里波澜起伏。
就在这时,谢蛮子和怜双带着大夫回来了,两人走得很急,大夫几乎是被谢蛮子半拖半拽才跟上。
看清院中的一片狼藉,谢蛮子脸色立刻沉了下去,三两步来到宋十鸢跟前。
看见宋十鸢两颊的掌印,他瞬间暴怒,视线恶狠狠地刮过宋怀壁,朝宋十鸢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先让大夫去看母亲。”宋十鸢引着大夫往屋内走。
宋怀壁知道谢蛮子是跟过谢老将军的武夫,身手高强,只忠心于谢桐,他看着自己带来的那几个下人全都丧失了武力,被捆绑在地,明白今日大势已去,他想将碧梧院攥在手里已是不可能。
只是他还不想离开,他看了那大夫一眼,想知道谢桐的病情究竟如何,也跟了进去。
宋十鸢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给了谢蛮子一个眼神。
谢蛮子当即拦在宋怀壁身前,强硬地道:“老爷,止步。”
宋怀壁脸色难看,有济世堂的大夫在场,他不敢再闹起来,生怕府里的阴私事传出去,只得一脸怒意地离开。
路过那被捆着的四个健仆时,那几人急忙朝他求救。
宋怀壁欲解开他们身上捆着的绳子,一身灰袍隐没于檐角夜色下的裴岐野骤然出现,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恨不得掰断他的手臂。
裴岐野声音像是滚过砂石一般的涩哑,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