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林语宁睁开眼时，窗外天色还没完全亮透，雾气将整座城市笼罩得模糊不清。
她睁着眼静静躺了一会儿，没动，也没翻身，只是听着屋子里安静到极致的声音。
昨天夜里睡得比往常都沉，没有梦，也没有半夜惊醒。
可醒来的那一刻，她却依然觉得自己像悬在崖边，哪怕只是轻轻一碰，都可能摔下去。
她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屏幕被她点亮的瞬间，无数条未读消息铺天盖地地跳了出来。
【林律师，关于昨晚您发布回应的法律说明，我有几点合作建议……】
【您好，我们平台希望就此案邀请您录制一段专访……】
【林律师，有人在知乎发起了“林语宁执业资质是否合格”的讨论话题……】
【林律师，微博上有一个匿名爆料说您去年一场案件中对证人施加过“情绪诱导”……】
她看了一眼时间。
6:42。
她没叹气，也没皱眉，只是看了几秒，然后将手机放下，掀被起身。
洗漱、换衣、系扣、扎发，每一步都安静而有序，仿佛已经刻进了骨血里，是无需多思的本能。
等她出了门的时候，天色已逐渐透亮，街边早餐摊冒着热气，雾气中排队买包子的上班族三三两两地交谈着，偶尔有汽车鸣笛穿过。
她站在人行道边等红灯，看着对面穿着校服的孩子背着书包奔跑，脸上挂着被寒风吹红的笑意。
她忽然就想起了李知遥。
那个八岁的小姑娘，短发、安静，眼神里始终有一点小心翼翼的警惕。
她还记得那天宣讲结束后，小姑娘第一次主动伸出手，说：“谢谢林姐姐！”
她也记得，那天孩子的母亲悄悄在一旁抹眼泪，然后哑声说：“她之前连‘谢谢’都不敢说！”
是她把自己从沉默里拉了出来。
而现在，有人正试图将她重新按进那片沉默里。
林语宁穿过马路，步伐一点点加快。
她不想让别人再退回去。
哪怕这条路越来越难走，她也会走下去。
她到了律所时，会议室里已经坐着几位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