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宁听着，忽然就笑了。
她的笑很轻，像风吹过纸页一样不留痕迹。
“顾延瑾！”
“嗯？”
“我小时候最喜欢吃泡软的方便面，你还记得吗？”
顾延瑾一愣，随即点头。
“你每次都会悄悄把泡好的面分一半给我，然后自己啃干的！”
“那时候我就想—这个哥哥，好傻！”
“可后来你走了！”她轻轻说：“你连跟我说一声都没有！”
顾延瑾喉咙动了动。
“我知道！”
“我当时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你不见了，我很难过。
后来我学会了不再依赖谁！”
“因为我怕，再靠近的人，也会突然离开！”
她的声音不高，但字字都像是戳在顾延瑾心口。
“我不是怪你！”林语宁转身看着他：“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很多时候我不是不想信别人！”
“是我真的不敢了！”
“我懂！”顾延瑾说：“但这次，我不会再走！”
“我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说就走的顾延瑾了！”
林语宁怔怔望着他，眼中那抹倦意渐渐被温度填满。
她没有立刻回应。
只是轻轻靠过去，把头抵在他肩膀上。
她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我现在很累！”
“那你靠着！”
“我在！”
窗外的雨停了。
江城的夜开始恢复一点清透，风擦过玻璃，带着一丝初冬的凉意，却吹不进屋子里这方温暖。
那一刻，林语宁突然就想起，那年她最难的时候，在病房外独坐一夜的那段时间。
她的父亲昏迷不醒，她自己守着冰冷的椅子，满脑子都是未支付的医药费和那张无法撕毁的婚姻纸。
她曾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耗完了。
可现在回头看，她一步步走出来了。
她没有崩。
也没有被谁彻底击倒。
她一个人走了很久很久，但现在终于有一个人站在她身边。
不是施舍，也不是搭救。
只是陪着她，像从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