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一直在想！”林语宁忽然开口，声音低低的，像怕吵到夜色：“如果当年你没走，会不会我后来的人生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顾延瑾手指顿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会！”
她扭头看着他，眼中有些意外。
“我以为你会说，不管当年发生什么，我还是会遇到墨景言，还会走这一遭！”
“那是你现在说话的方式！”他淡淡一笑：“而我……我一直都知道，只要我当初能再坚持一下，说不定你就不会选那条路！”
“但人生也不是谁的错！”林语宁低声说：“不是你离开，我才会遇到墨景言。
是我自己没有看清人，是我甘愿沉溺！”
“你不是沉溺！”顾延瑾轻轻道：“你只是想相信，哪怕一次，也可以有人是例外！”
“可后来我明白了！”她的眼神逐渐平静：“所谓例外，从来都是自己骗自己的说法！”
“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一个有人等我回家的客厅，一个可以不用坚强的怀抱！”
“可我那时候太年轻了！”
“我不懂，一个人如果爱你，他不会让你在你最无助的时候，连说话都得反复思考该不该！”
她说完这句话，低下头，盯着杯中荡漾的水波看了一会儿，才慢慢道：“我不是没恨过墨景言！”
“我恨他第一次对我说‘你不要再闹了’的时候，我分明没闹！”
“我恨他明明知道我站在门口，却假装没看见！”
“我也恨他，在别人打我、骂我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说！”
“可是我现在不恨了！”
顾延瑾望着她，没有打断。
林语宁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抬头看着他：“因为我觉得恨他，是我还在意他！”
“可我现在……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她的眼神里不再有尖锐的愤怒，也不再有曾经的委屈和不甘，剩下的只是冷静的清醒，像是把一段关系剥离到了最后一层真相，只剩下干净的疼痛和再也不愿触碰的边界。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当初那么努力去讨好他，去理解他，是不是反而成了我后来不肯放过自己的理由！”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轻得像一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