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宁看着他，眼神忽然有些动摇。
她记得很多年前的自己，总以为坚强是一个人扛下所有，不让别人靠近，也不让自己靠近别人。
她把所有情绪藏在字句里，把眼泪憋在凌晨两点的梦里。
可现在她忽然明白，真正的坚强不是一个人不哭，而是你可以哭的时候，还有人会替你擦掉眼泪。
她轻轻开口：“你不是我唯一的理由！”
“但你是我最安心的那一部分！”
顾延瑾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
“那就别再怕了！”
“我们一起撑！”
她点点头。
她不是不怕。
可她知道，有他在，她可以不那么怕。
他们并肩坐在办公室里，身边是铺满卷宗的桌面，是电脑屏幕上跳动的光，是那些未完成的案件和未解决的问题。
可他们之间，却只剩下沉静而坚定的信任。
林语宁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轻声说：“我们明天去一趟教育局吧！”
“为那个孩子争一份学籍！”
“这才是我想继续打的仗！”
顾延瑾低声应：“好！”
“我陪你！”
凌晨一点，律所大楼彻底安静下来，除了林语宁办公室里的那束灯光还亮着。
她坐在桌前，笔记本电脑的光洒在她脸上，轮廓清晰，眉宇间没有过多的情绪，只剩一种淡到几近麻木的专注。
手边是厚厚一叠打印出来的案卷，她已经翻了一遍又一遍，每一个批注都清晰无比，像是她在给自己画界线，哪怕外头已经掀起风暴，她也必须知道自己脚下踩的每一寸地面。
顾延瑾没有走。
他就坐在她对面，一直没打扰她。
这一夜，他们没有过多的对话。
风暴已经临近，言语再多也不会让压力减轻半分。
他知道她需要空间，更知道她不是一个会在焦虑的时候选择依赖别人的人。
她需要的，从来不是安慰。
而是一个安静的角落，一个不用被打断的时刻。
他一直在，也一直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