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瑾帮她联系的那家公益小学已经确认场地,而她答应那些乡镇妇女的再就业扶持条款,也到了可以推进的阶段。
她忙着做表格、写邮件,核查时间表,一直到凌晨两点,才终于把所有任务列入待办清单。
关掉电脑,她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上的一盏灯,眼神落得很轻。
这一路,她已经不需要再“赢”。
她只想不输。
她只想哪怕跌倒,也是在往前的路上。
她要让所有曾经对她说“你不行”的人知道—
她没有倒下。
她,永远不倒。
凌晨三点,城市彻底安静了。
连楼下偶尔传来的车辆喇叭声都不再响起,只有雨水敲打窗台的细响,如密密的指尖,敲在林语宁的神经末梢。
她窝在沙发上没有睡,身上盖着一条浅灰色的薄毯,一只手还轻轻搭在手机边缘,像是随时准备应对下一个消息。
屏幕在一小时前就黑了,但她始终没有放下。
那个名叫“杨泊”的人名,在她脑海里始终无法消散。
林语宁不是那种容易记仇的人,但也不是会轻易遗忘的人。
她的记忆力好得惊人,尤其是对那些她曾经信任过的人。
每一段合作的对话、每一处拍摄的构图、每一次讨论方向时对方的点头或沉默,她都记得。
杨泊,是她职业重启以来,第一个真正给过她“能被记录”的机会的人。
那时候她刚刚结束一场极为痛苦的私案,整个人像是刚从水底爬出来,湿透、沉重、四肢僵硬。
他却像是一盏放在岸边的小灯,告诉她:你还可以发声。
而现在,那盏灯灭了,还反过来想吞掉她。
她闭着眼靠了一会儿,脑中不断涌现出各种细节,从杨泊的眼神变化,到他那句“你真的该被更多人看见”,再到后来那次剪辑争议时他明显敷衍的态度。
她不是没察觉。
只是那时候,她更专注在案子上,没时间细想,也不愿多疑。
她一直不想活得太警觉。
可每次放下警觉,就总有人趁虚而入。
她终于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