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冷风呜咽,偶尔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苏烈指尖轻叩案几,沉声道:“平之,你说……陛下此次急召我们入京,究竟意欲何为?”
语气平静,眼底却暗流涌动。
杨崎执壶欲斟酒,琥珀色的酒汤在壶口微微晃动。
苏烈伸手一拦:“喝茶吧,这会实在没心情饮酒。”说罢起身取来茶壶,为自己和杨崎各斟了一杯。
“上位者多疑啊。”杨崎接过茶盏,指腹感受着瓷器的温热,低声道:“自黑水关、泗雪关接连大败后,北境十万精锐尽归龙朔关。如今你手握重兵,家父又是先帝亲封的镇国大将军。陛下怕是疑心我们会暗中扶持其他皇子……”
话未尽,意已明。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映得苏烈眉头间的沟壑更深了几分。
“我苏烈行事光明磊落,二十年来一心保家卫国,从不参与朝堂党争,只忠于国!”
“怀岳,”杨崎打断道,“此事重要是陛下怎么想,无关我们的为人!三日前我收到家书,说兵部突然调换了京畿三营的守将。陛下此番召见,摆明了是要看看我们是否还听话。”
苏烈长叹一声:“此时离营,恐生变故啊。”
“若你是君王,会留一把可能反噬的利剑在卧榻之侧吗?”杨崎反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道理我都明白,只是……唉!”苏烈长叹一声,无奈摇头,“若太子殿下尚在,何至于此。”
“慎言!”杨崎急忙制止,,警惕地看了眼帐门方向,确认亲卫都在远处值守,才继续道:“三皇子虽非雄主,但在诸皇子中已算明君。说句大不敬的话,即便将我们二人放到那个位置上,也未必能比陛下做得更好。如今文官把持朝政,南有流民作乱,北有蛮子虎视……”
“至少,要为京中家眷考虑。”杨崎忽然压低声音。
苏烈神色一凛,缓缓点头,终究没再说什么。
“此行即便日夜兼程,往返也需七日,再加上在京中耽搁的时间,怕是得十日才能返回。”苏烈沉吟道,“我打算让孙蟒暂代军务,此人粗中有细,当可胜任。”
杨崎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