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口茶,眉头微蹙——这茶还是这般难以下咽。
陈杨舟看他这般自来熟也不计较,“所为何事?”
谢执烽把玩着茶盏,似在斟酌措辞。
陈杨舟见状,眉宇间浮起一丝不耐:“有话直说,我没心思猜谜。”
这罕见的火气让谢执烽面具下的眉梢微挑,眼前这人素来洒脱,只有欺负弟兄头上才会发火的人,今日怎么跟呛了火药似的?
“若是无事,你就先出去吧。”见对方仍不言语,陈杨舟干脆下逐客令。
“虽不知具体缘由,但往京城方向去,总归不是去游山玩水的。”谢执烽将茶盏放下。
“说重点,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陈杨舟带着些火气开口。
谢执烽指尖轻叩案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只带了贴身亲卫,参将和副将还留在营中,这架势……明摆着是上面那位要他们回京。”
陈杨舟瞳孔微缩,终于认真看向谢执烽,“这种关头,突然召集入京,怕不是有去无回?!”
“这个不好说。苏烈此人素来只忠于国,那位当年还是皇子时就看得分明。而杨崎是镇国大将军杨牧之子,断然不会做出自毁门楣之事。那位不过是想看看,这两位将军…究竟会带多少兵马进京面圣。”谢执烽不以为意,很是嘲弄地笑了笑。
陈杨舟皱眉沉思,“我需要做什么?”
谢执烽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做你的林校尉就好。”
他微微倾身,古铜面具在烛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那道本该是耻辱印记的奴印,此刻竟为他平添几分神秘,“不过,很快就有大戏要你登台了。”
陈杨舟眸色骤然转冷,声音里带着警告,“谢执烽,收起你那套故弄玄虚的把戏。你可还记得,为何将你纳入五十九火?寻常军奴要流多少血,才能换来你现在这身铠甲?嗯?”
谢执烽面具下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猛地起身,“谢某自然记得,不枉林校尉费心。”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罢转身离开。
陈杨舟望着晃动的帐帘,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