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房时,雕花窗棂正将初阳筛成碎金。秦朗解开玄色大氅,露出内衬的藏青云锦长衫——这是临行前母亲亲手缝制,衣襟暗纹绣着展翅云雀,寓意鹏程万里。檀木柜中取出的书信边角微微卷起,火漆封印上的蟠龙纹却依旧清晰,那是父亲秦明镇西军的专属印记。
\"公子,孙公子派人送来舆图。\"
赵虎捧着羊皮卷进来时,秦朗正对着铜镜整理束发的玉冠。
摊开地图,刺史府的位置被朱砂圈得醒目,边缘还细心标注着:\"沿汶河路直行,过三孔石桥便是。\"
他想起昨夜与孙浩辰在醉仙楼把酒言欢,对方拍着他肩膀笑道:\"洛大人最喜书院学子,见了你定要多留几盏茶。\"
铜盆里的井水泛起涟漪,秦朗将脸埋入水中,凉意浸透发根。起身时水珠顺着下颌滴落,在衣襟晕开深色痕迹,恍惚间竟像极了温清悠团扇轻点的模样。他甩了甩头,从檀木匣中取出一柄竹骨折扇,扇骨上刻着的《破阵子》是自己给父亲秦明作的墨宝。
穿过回廊时,檐角铜铃叮咚作响。林夫子的书房飘着墨香,白发老者正伏案批注文章,目光在秦朗身上顿了顿:\"所来何事?\"
秦朗恭敬行礼,将拜访缘由细细道来。林夫子搁下狼毫,案头摊开的文章,还留着朱笔批注:\"洛洪与令尊同是军中出身,又是旧友,此番相见也算故人重逢。\"
他沉吟片刻,从笔筒抽出一支狼毫,\"要不要让张龙随行?他的武艺是出了名的稳妥。\"
\"多谢夫子好意。\"
秦朗微笑婉拒,晨光透过窗棂将他的影子投在书页上,\"不过是递封信、叙叙旧,带着随从反倒显得刻意。\"他特意将袖口的云纹整得服帖,又确认了一遍怀中书信的位置,才转身离开。
秦朗踏出行馆时,扬州城内街角茶棚爆发出轰然议论:\"可听说了?昨夜听雪阁出了位诗坛魁首!\"
\"莫不是又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