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雯琴盯着他背影,突然扬声道:“表哥可还记得去岁中元,我们在慈安寺供的长明灯?”
见那人脚步不停,她猛地扯断腕上佛珠,檀木珠子噼里啪啦砸在青石板上,“我昨日去添灯油,住持说说双灯并燃最是灵验。”
白怀瑾闻言顿住。
那日徐雯琴非要在父母的灵位旁供上写着他生辰的灯,他碍着孝道不好推拒。此事若被桑知漪知晓
“表妹慎言。”他转身时眸中已凝寒霜,“佛门清净地,莫要妄语。”
徐雯琴俯身去捡佛珠,垂落的发丝掩住冷笑。
她当然清楚白怀瑾最厌挟恩相胁,可那又如何?桑知漪就像团灼人的火,她偏要往火里添这把湿柴。
“是琴儿失言了。”再抬头时,她眼里已蓄了泪,“原想着表哥与桑姐姐若能共结连理,姨父姨母泉下有知…”话到此处恰到好处地哽咽,顺势露出腕间疤痕——那是去年白怀瑾拒婚时,她“不慎”打碎药碗划伤的。
白怀瑾看着那道狰狞旧伤,想起母亲临终嘱托,终是叹了口气:“雪天路滑,我让墨竹送你回去。”
徐雯琴乖顺地颔首,却在踩凳登车时“无意”遗落香囊。
白怀瑾俯身拾起,嗅到熟悉的茉莉香,正是那日染了墨迹的帕子味道。他蹙眉将香囊抛给婢女,转身大步离去。
……
白怀瑾前脚刚离开,后脚蔺仲晏就搁下竹筷,正色道:“那混混当街闹事,还是赶紧报官妥当。”
“怀瑾说这事他来料理。”桑凌珣如今对白怀瑾颇为倚重,捋着胡须笑道,“他当场就认出那泼皮是都察院佥都御史家的公子。监察百官的差事交给他最合适。”
柳氏盘算着人情往来:“等事情了结,得备厚礼谢过白公子。”
桑凌珣心里不痛快。他自认与白怀瑾是忘年交,何必讲究这些虚礼。
但夫人开了口,只得敷衍道:“我自有打算。”
桑知胤听得更是不屑。白怀瑾那小子该谢父亲给他机会在妹妹跟前逞英雄才对,哪好意思收桑家的礼!脱口便道:“我看用不着。”
柳氏顿时竖起眉毛:“怎么不用?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