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松香扑面而来,桑知漪下意识后仰,后腰抵上冰凉椅背。
少年却已退回原位,仿佛方才的逾越不过是她错觉。
桑知漪耳尖发烫,伸手去捂蔺仲晏的嘴:“陈年旧事还翻出来说!”
少年温热的气息扑在掌心,惊得她慌忙缩手。
蔺仲晏却笑弯了眼睛:“那年姐姐嗜甜如命,城西徐记的芙蓉酥每日都要买三匣子。”他指尖在案几上比划着,“有次你贪吃积食,半夜疼得直打滚。”
“你还说!”桑知漪抄起银箸作势要打。青玉镯子磕在瓷盘上叮当响,倒像是应和着楼下说书人的醒木声。
蔺仲晏笑着往后躲,袖口扫翻盛着糖渍金桔的青瓷盏。
蜜色糖浆在檀木桌面上蜿蜒,他忽然收了笑意:“后来姐姐突然不肯吃甜食,连生辰面都要厨娘少放半勺糖。”
桑知漪垂眸拨弄着碗里的酒酿圆子。那年她偷穿母亲新裁的月华裙,生生勒断两根绦带。偏这糗事被蔺仲晏撞个正着,从此成了他拿捏自己的把柄。
“前日徐记掌柜还问起你。”蔺仲晏将新上的杏仁酪推到她面前,“说那位买酥饼总要搭半包蜜饯的姑娘,怎么两年没来了。”
桑知漪舀着乳酪的银匙顿了顿。前世她为保持腰身,硬生生戒了甜食。
如今重活一世,倒不必这般苛待自己。这般想着,竟将整碗杏仁酪吃了个干净。
两人说笑着下楼时,正撞见一群锦衣公子往外走。
为首的青年玄衣玉冠,腰间蹀躞带缀着七宝琉璃,行走间暗纹衣料泛着流水般的光泽。
桑知漪下意识退到廊柱后。那人却在门槛处驻足,转头望过来的眼神似深潭投石,激起她袖中指尖微微发颤。
正是鹿鼎季。
寒风卷着雪沫扑进大堂,吹动鹿鼎季袖口碧色绫带。他目光在桑知漪泛红的耳垂上停留一瞬,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
玄色大氅扫过门槛时,露出内衬银线绣的仙鹤纹。
“姐姐何时结识了鹿伯父?”蔺仲晏盯着消失在街角的马车,嘴角噙着笑,眼底却结着冰碴。
桑知漪拢紧银狐裘的领口:“上香时偶遇罢了。”
“鹿家小公子前日还来我府上讨教箭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