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般勾起嘴角,“后来照着你的种花笔记种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噤声,像是猛然记起那本笔记早被烧成灰烬。
桑知漪指尖蓦地掐进掌心。
前世她总爱在种花笔记里夹带些零碎心事,有次写着“今日又独守空庭”,偏被提早回府的白怀瑾撞见。
那人当场冷着脸拂袖而去,却在三更天冒雨策马归来,怀里揣着南市最后两株西府海棠。
“白大人如今倒是清闲。”她转身时裙裾扫过石阶青苔,“竟有暇学这些闺阁把戏。”
这话像把淬毒的匕首,精准扎进白怀瑾心口最软的肉。
他望着桑知漪发间摇晃的珍珠步摇,忽然想起前世某个雪夜——她也是这样背对着他,说“相爷既觉得闺阁把戏无趣,何不直接休了我”。
“我在学。”他哑着嗓子向前半步,官靴碾碎了飘落的海棠花瓣,“学怎么把花养活,学怎么…”怎么在你转身时不说狠话,怎么在你落泪时不摔门而去。
桑知漪突然嗤笑出声。这笑声惊飞了檐下筑巢的燕子,也撕破了两人之间勉强维持的平静:“白大人如今倒肯屈尊降贵了?”她抬手折下一枝将开未开的海棠,“可惜…”
“小心刺!”白怀瑾突然抓住她手腕。等反应过来时,掌心已传来温热的触感。
他像被火燎了似的松手,却见桑知漪指尖沁出粒血珠——那海棠枝上竟真有根细刺。
血珠滚落在青石板上时,两人同时想起前世某个场景。那年她怀着身孕修剪花枝,也是这般被刺破手指。
当时白怀瑾正在书房会客,听到惊叫竟失手打翻茶盏,当着六部官员的面疾步冲向后院。
“无碍。”桑知漪将手指蜷进掌心,转身时氅衣扫过花架,“带我去看水仙吧。”
西跨院的春光突然变得汹涌。
白怀瑾望着走在前头的纤细背影,恍惚看见两道影子重叠——前世的桑知漪总爱穿鹅黄衫子,拎着铜壶穿梭在花丛间;今生的她却裹着月白氅衣,像片随时会融化的雪。
“就是这些?”桑知漪蹲下身时,氅衣下摆铺在青砖上宛如月华流淌。她伸手戳了戳水仙肥硕的鳞茎,“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