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朝珠帘下的美人招手:“秀娘,还不快给白大人倒酒。”
戚隆坐在下首陪着喝酒。自从盐引案发,户部好些官员都被白怀瑾摘了乌纱帽,倒是给他这个新上任的让了路。
此刻见那歌姬款款走来,眼睛像秋水般清澈,眉毛如春山般秀美,走起路来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端庄,心里暗赞贺麟这招高明。
谁不知道白怀瑾向来不近女色?戚隆虽听说他对桑知漪有意,可这世道哪有不偷腥的猫?他偷偷瞄着主位上的男人。
“白大人。”秀娘捧着酒盏跪坐在案前。三个月前在春香楼见过这位年轻官员,那时他还没如今这般排场。明明坐在脂粉堆里,却冷着脸不让姑娘们近身。
那双桃花眼明明生得含情,偏又透着股疏离,叫人看了就忘不掉。
今日一曲《越人歌》,她把满腔心思都唱进那句“心悦君兮君不知”。此刻举着酒杯,眼波流转间都是情意——她不信这世上真有男人能抵得住这般柔情。
白怀瑾半阖的眼帘微微抬起。
秀娘心头一喜,忙将酒盏往前递:“请大人赏脸。”谁知对方竟抬手推开,连个正眼都不给。
秀娘咬着嘴唇,眼里泛起水光。她向来被男人们捧在手心,何曾受过这般冷落?当下豁出去似的又往前凑:“求郎君怜惜…”
这场景倒让戚隆想起前些日子听说的传闻。
据说白相夫人当年能得满京城贵妇羡慕,全因自家夫君从不拈花惹草。眼前这歌姬真是痴心妄想,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夜渐深,瓦舍里的喧闹也淡了。白怀瑾揉着眉心,满屋脂粉香熏得他头疼。
贺麟最会察言观色,见状立刻呵斥:“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滚!”
秀娘却像魔怔了似的,痴痴望着男人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都说长睫毛的男人薄情,偏他生着双含情目,看人时似有千言万语。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扯他衣角——
“啪”的一声,玉笛横在两人之间。白怀瑾用笛子隔开她的手,连片衣角都不让碰。
女子脸色霎时惨白。她终于明白,这位白大人嫌她脏。
贺麟未曾料到,这秀娘竟然如此肆无忌惮,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