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毒菌子仍狡辩:「菌毒乃北地人所炼!」王远却从其靴底刮出岭南海沙 —— 这是海天胶的特有成分,而慎思堂巢穴的熬胶灶里,正残留着未燃尽的海藤胶块。「你等用岭南胶术毁我菌田,」王远掷出海沙,「却不知胶菌相杀之理,反留罪证!」
百姓们这才醒悟,原来谣言皆出自慎思堂的「以毒栽毒」之计。当毒菌子被押往长安问罪时,沿途百姓掷菜帮子痛骂,却有治虫坊的匠人将其熬胶灶改造成「菌肥窑」,专门焚烧虫尸制肥,正应了「化毒为宝」的古训。
雪落钱塘江时,林羽与王远站在灵隐寺山顶,望着山下重新泛绿的菌田。王远摸着被百姓修补的刻板,见「慎思诡计」四字旁被刻上「菌毒必诛」,忽然想起《猛犸菌典》残页的警示:「虫灾易治,人心难防」。他转头望向林羽,后者正用兽骨刀在崖壁刻下新的符纹 —— 上半是被焚毁的菌田,下半是重生的菌丝,中间以莫比乌斯纹连接,正是「毁而复生,毒尽菌生」的共生之理。
是夜,治虫公所收到密信,字迹浸着冰核菌毒:「江淮既失,塞北当兴」。王远望着窗外的钱塘潮,潮头卷着碎冰,竟与东北极寒之地的冰核菌遥相呼应。他握紧林羽的手,触到对方掌心新结的茧 —— 那是刻共生符时磨出的茧,恰如江淮百姓在谣言与虫灾中,磨出的坚韧心肠。
慎思堂的诡计终究成了治虫大业的试金石。当春日的第一缕阳光重新照亮菌田,百姓们在焚毁的菌床旧址种下新的白僵菌母种,菌丝破土时,竟带着蚀心菌灰的养分,长得比往年更旺盛。而扬州城的治虫公所前,不知何时立起了「菌虫共生碑」,碑身刻着李大人的手书:「谣言如霜,菌术似阳,霜消阳暖,稻麦皆昌」—— 这是江淮农人对慎思堂诡计的最好回应,也是对共生智慧的永恒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