涕泪横流(分不清真伪),浑浊老泪在那张核桃皮褶子脸上冲开一道道油腻沟壑,黄白色的黏痰混合着鼻涕往下淌,悬在嘴角摇摇欲坠。
“老夫…老夫一片赤胆忠心!日月可鉴呐——!!”
他猛地一抻脖子,青筋暴起,仿佛要呕出心肝脾肺肾给老天爷看:
“为宗门崛起!光复山门!老夫把压棺材板的机缘!都!拿!出!来!了!就为了提携提携你们这些无知…不!是后!进!晚!辈!啊——!!”
他在地上艰难地扭动,像条沾满泥浆挣扎的肥蛆,试图用翻滚的姿态增加悲情。
浑浊老眼扫过周围越聚越多的弟子:
“可…可你们呐!有眼不识金镶玉!错过这个村——!”
他肥手狠狠指向天空,仿佛那里真有个金碧辉煌的风灵月影宗:
“可就真没这个店了——!你们哭都没地方哭!肠子悔青了都没用——!!一定会后悔的!祖宗在上,你们铁定后悔——!!”
嚎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感情充沛。
若是摆在凡俗皇城的菜市口,高低能博个“哭丧宗师”的名头。
可惜。
围观的弟子们,眼神里没有半分同情。
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鄙夷。
像围观一头误入人群、把自己滚得一身烂泥、还在嘶叫撒泼的老病瘟猪。
“甲师兄快看!这老赵又犯病了?今天这‘撒泼打滚’的戏码挺下血本啊,袍子都不要了?”
“啧,早上我还看他偷偷摸摸在小厨房后门舔盘子……这会儿演得跟要拯救宗门似的?”
“别说了别说了,味儿太冲了…散了吧散了吧,待会儿执事来了还得装聋作哑……”
窃窃私语和憋不住的嗤笑声,在走廊下浮动。
弟子们纷纷掩鼻绕行,步伐坚定,眼神疏离。
给地上那片“人形烂泥”和污秽的道袍留下一个空旷的、沾着湿痕的圆形舞台。
徒留赵德柱僵在半空指向苍天的脏手,和那张挂着鼻涕泪痕、定格在滑稽悲愤中的油腻老脸。
阳光(西斜的角度)照在他衣领口一片新蹭的泥浆上,分外刺眼。
【叮!+15!(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