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死期,他说话之时,声音颤抖,眼泪竟还流下来,又忙举袖去擦。
文香君看他可怜,安慰道:“县尊放心,水发之时,你是如何做的,我都看在眼里,也会如实禀报陛下,陛下是仁义之君,你若是当真清白,最多只会治你个不察之罪,不会殃及性命,你的妻儿老小也会无碍的。”
……
她话说完,便是一阵沉默。
汪直袖子举在眼前,一时忘了擦眼泪。
裴忌也是一脸怪异。
她看看两人,莫名其妙:“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大庭广众之下,可没谁敢说她说错了什么。
汪直忙道:“文大人说的是,下官先行谢过大人。”
文香君摆摆手:“只是我离开这段时间,你可不能懈怠,若我回来发现有什么不对,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
汪直忙道:“文大人放心,下官绝不敢存懈怠之心。”
文香君点点头,利落翻身上马,看向裴忌:“裴兄,咱们走吧。”
裴忌也上了马,两人一同出了林川县,又在那路口分别。
裴忌往兴县去。
文香君则直奔京城。
一路上不曾停歇,却也到下午时分才赶回内廷。
她还不是北镇抚司的人,目前暂归司礼监管辖。
她便直接去了司礼监。
高斌正好在值房,听说她回来,便让她进来。
文香君已经除了素衣斗笠。
但身上还是半湿。
她并不在意,大步走进来拱手道:“文香君见过掌印。”
高斌笑道:“文主子多礼了,你此番下去可还顺利?”
文香君道:“我这边倒是顺利,只是林川堤坝在第一日时便已经决堤,住在堤坝附近的住民伤亡不小,临川县县令汪直已将伤亡情况记录在册,掌印请看。”
她从怀中拿出一本由牛皮纸包裹的薄册子,递到案前。
高斌接过来看看,皱眉道:“这雨是大,却也不至于第一日就能决堤,那堤坝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