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郭大人。”李志远踏进一步,门在身后合拢。他褪下斗篷挂在智能衣架上,露出内里剪裁精良的深灰商会提花西装,姿态不卑不亢,“苏州一夜,大人手笔惊天。李某冒昧,特来道贺。”
郭思彤终于抬眼。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玉件(哀牢山核心灵枢精粹),视线清淡如水:“李经理客气。机缘巧合,为县里囤些修堤的碎银罢了。”
碎银?十亿搏四亿五叫碎银?!
李志远几乎想扯开领带。他强压住喉咙的麻痒,坐到茶台另一端纳米生成的梨木鼓凳上。光洁晶壁映着两人侧影:一个布衣如玉,抚玩灵玉;一个西装革履,指节却因压抑激动而微微泛白。
“大人过谦。秦船股沉浮之间,潮头稳立千仞,此等眼光格局,岂是区区县令之位可囊括?”李志远指尖划过茶台边缘,调出早已备好的数据流。一片绚烂的全息影像在两人之间展开——覆盖江左三城的能源物流网、标注长安集团星环港份额的深空航图、董事会核心持股比例……如同摊开一张黄金织就的蛛网。
“东莞港一别,大人雄才折煞李某。当日邀约,或许唐突。今日……”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如磁石,“长安集团东南大区总经理虚席以待!股权配额可比肩董事!更有星枢实验室九级权限!大人只手点化秦船符,若有此权柄加持——”
光影在他眼中燃烧。他仿佛已看到眼前这深不可测的县令披上长安玄底金纹制服,站在星环港的指挥晶壁前,指尖轻点便调度万亿灵能、万艘星槎驰骋深空的模样!那将是何等伟业?!
郭思彤端起那盏凝着冰晶的碧螺春。青翠叶片在模拟的氤氲热气里缓慢舒展、沉浮。他的目光却穿透杯壁,仿佛凝视着广南州地图上,那片已被血髓玉押契覆盖的深红疫区。
“李经理抬爱。”茶盏落定,玉杯底轻触茶台,发出清越微响,“然宝山堤溃七里,民舍漂没。若思彤此时弃印而去……”他抬眼,眸中平静无澜,唯有县令印上那丝细微裂痕在杯光中一闪而逝,“何异于汛前溃坝,置民水火?”
一丝微不可查的失望裂开李志远的亢奋。又是这套说辞!修堤?赈灾?他呼吸微促,正要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