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从前一样?
谢晚棠知道,不是的。
可她站在那座不大的小楼前时,千疮百孔的心,仍然久久不能平息。
即便没有人说出口,大家也心照不宣的觉得,谢晚棠是贱籍,贱籍是不能和主子一样住在后院的。
谢晚棠可以接受住任何地方,哪怕是下人房,哪怕是杂役的大通铺,都不该是这栋小楼——玉章台。
从前祖父老国公爷带回过一个贱籍的妓子为妾,就住在这儿。
那妾名叫容姬,没有什么好下场,在这“以夫为天,以父为天”的世道之中,被捏着卖身契如蒲柳玩物,不断被赠送,辗转于权贵怀中。
在与最后一任主家出门祭拜时,遇到了山贼,主家将她赠送给山贼,换取了活命的机会。
娇滴滴的女子,在山间被折磨致死,血染红了枫叶,却没在世道上留下半点痕迹,没掀起丁点涟漪。
谢晚棠从前是不知道的,落入醉香楼时,老鸨以容姬为戒,教训醉香楼的姑娘:“落入贱籍,命如蒲柳,永无翻身之地。”
谢家在对她隐喻些什么?
但,谢晚棠不信命,她也不是容姬,她定能替自己争取一条活路!
小楼收拾的倒是干净,小小的廊上,栏杆擦拭的干干净净,栏角处,放着一个白玉瓷的花盆,盆中种着一株牡丹——“贵妃插翠”。
此乃花中之王,放于玉章台,未免讽刺。
谢晚棠盯着牡丹顿了一下,看下廊下的丫鬟:“翠竹姑娘。”
翠竹不是原本伺候谢晚棠的,她只是一个洒扫的丫鬟被临时指派给谢晚棠的。
她懵懂的抬头:“小姐,请您吩咐。”
谢晚棠盯着牡丹:“请把这盆花搬走吧。”
翠竹望向那株千金难买的牡丹,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是小公爷亲自送过来的,为什么不要啊?”
“不需要了。”谢晚棠轻轻应了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谢知行就站在阴影处,将谢晚棠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不需要??
是不需要花了,还是不需要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