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没有更早的?”
“更早的啊,有一种三月红,三月底即可采摘。我田里也套种了几棵,现在已经坐果了。”阿僮说到这里,厌恶地撇了一下嘴,“不过那个肉粗汁酸,劝你不要吃。我们都是酿酒用。”
“这种三月红,不管口味的话,是否可以再催熟得早一些?”
阿僮支起下巴,想了一阵:“有一种圆房之术。趁荔枝尚青的时候摘下来,以芭蕉为公,荔枝为母,混放埋进米缸里,可以提前数日成熟。这就和男女婚配一样,圆过房,自然便熟了。”
阿僮说得坦荡自然,倒让李善德闹了个大红脸,他心想到底是山民,催熟果子也要起这种淫乱的名字。
他问得差不多了,放下纸笔,吩咐导游把蜀马上几匹帛练卸下。阿僮看到里面有一匹粉练,喜得连花狸也不要了,冲过去把粉练扯开围住自己身子,犹如裙裾,就着火光来回摆动。
“这是送阿僮姑娘你的礼物。”
“聘礼吗?”阿僮看向李善德,目光灼灼。
“不,不是!”李善德吓得慌忙解释,“这是给姑娘你预支的酬劳。我要买下这附近所有的三月红,你帮我尽早催熟,越早越好。”
“唉,买卖啊!”阿僮把粉练披在背上,小嘴微微噘起,“我还以为,总算有个肯干活的城人,能帮我一起侍弄庄子呢。”
“阿僮姑娘国色天香,自有良配,老朽就算了,算了……”李善德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若让夫人误会自己来岭南纳妾,不劳圣人下旨,他早已魂断东市狗脊岭——长安杀死刑犯的地方。
“行吧,行吧!你这人真古怪。”
阿僮嘟囔了几句,出去安排。临走之前,她恼火地伸脚踢了踢那花狸,花狸非但不跑,反而就势躺倒在地,露出肚皮。
李善德靠在火塘旁,正打算假寐片刻,却看到那花狸露着肚皮,威严地歪头盯着自己。他在长安做惯了卑躬屈膝的小官,发现它颐指气使的眼神竟与自己的上司一样。多年的积习,让他鬼使神差地凑过去,伸手去摸花狸的肚皮。李善德做小伏低,把那花狸伺候得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