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贪婪地吞咽了几口,浑浊的水顺着嘴角流下,他喘息着,眼神黯淡:“谢…谢谢峰哥…我…我怕是熬不过去了…王管事…不会给…给我药的…”
王管事。记忆里浮现一张油光满面、眼神刻薄的中年人脸孔。杂役区的土皇帝,克扣口粮、鞭打体罚是家常便饭,视底层杂役如猪狗。
就在这时,窝棚那扇摇摇欲坠的破木门被“砰”地一脚踹开,碎木屑飞溅!
一个同样穿着杂役服,却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青年堵在门口,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流下。他目光扫过窝棚,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残忍。
“廖峰?李二狗?都他妈死了没有?”声音粗嘎,正是王管事的狗腿子之一,赵虎。
赵虎的目光落在李二狗扭曲的腿上,非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露出幸灾乐祸的狞笑:“哟,真废了?废物就是废物,砍个柴都能摔断腿!王管事说了,断腿的废物没资格浪费宗门粮食!今天你们的‘凝露散’,没了!”他刻意加重了“凝露散”三个字,那是杂役唯一能接触到的、蕴含微弱灵气的药物,是吊命的希望。
李二狗眼中的最后一点光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廖峰胸中一股郁气猛地顶了上来。前世在格子间里受够了夹板气,难道穿越到这鬼地方,还要被这种渣滓骑在头上拉屎?他看着李二狗灰败的脸,看着赵虎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一股无名火熊熊燃烧,烧得他暂时忘记了身体的疼痛。
“凭什么?”廖峰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冷硬的质问。
赵虎一愣,似乎没想到这个一向逆来顺受的废物敢顶嘴。他脸上的横肉抖了抖,眼神变得凶狠:“凭什么?就凭老子拳头比你大!就凭王管事管着你们这群贱种的命!”他往前踏了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瘫在地上的廖峰,蒲扇大的手掌猛地扇了过来,带起一股腥风,“狗东西,还敢顶嘴?老子替你爹娘教训你!”
劲风扑面!这一巴掌要是打实了,以廖峰现在重伤虚弱的状态,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躲不开!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
廖峰瞳孔紧缩,死亡的阴影瞬间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