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养的劳动者,虽然叫作人,但在‘食利者’眼中,称作牛马也不无不当,完全和他们是两个阶层……认识到这一点,用阶级叙事思考,很多看上去荒唐可笑、匪夷所思的问题,就可以理解了。”
“对官府中人来说,黄司狱小儿子、徐东主小孙子,这才是和他们同一个阶层的人,而青楼女子、平民女儿、挑工、纤夫种种,在他们眼中……呵,还真不算是人!官府衙门需要在乎他们的想法么?”
“道理是在同阶级之间适用的,比如之前说的那些人,寻常百姓得罪不起,但之于我,不说我,就是我手下的街镇守,他们就要讲道理了。”
听闻这些,陈鸿干等人只感觉振聋发聩,只感觉三观都好似遭到了颠覆。
“姐夫,那底层人……真就没有活路么?”
“有,人很难改变环境,却可以改变自己。环境摆在这里,你不服,就往上爬,爬上去,变成同一个阶层,那些人自然会和你讲道理。”
这正是庄瑾走的路。
“爬不上去呐?”
“那就愿赌服输,老老实实,躲着那些人走……在我看来,爬不上去,却又不肯夹着尾巴做人,只是在那里喋喋不休、抱怨环境,很是愚蠢,抱怨会对现状有一丝一毫改变么?”
庄瑾哂然摇头:“很显然,并不会,有这个精力,还不如去想想如何提升自己。”
“夫君,以前你只与我浅谈表面,这些东西却是从没说过呢!”
陈芸在人前,向来是贤淑宽和、大方得体的形象,此时这种小小醋意的情绪,是相处日久,更显真实、亲近的表现,就如猫儿只有在最信任的人面前,才会露出柔软的肚皮。
庄瑾自然能听出其中情绪,无奈而又宠溺地看去,摇头道:“这些太过现实、赤裸……我说过,芸娘,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认知……本心来讲,这些我也不希望你懂,你可以保持自己的单纯、善良……遮风挡雨,这些我来就是。”
“夫君!”
……
旁边,陈鸿干、陈阮氏对视一眼,感觉被喂了一嘴狗粮,宋兰、余晓晓却是看得津津有味,脸上都是露出同款‘姨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