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着星灵臂铠、此刻缠绕着失控幽蓝光流的右手，缓缓抬起，指尖隔空点向污秽地上那截沉寂的废铁。
一个比废铁更冰冷的声音，透过银丝方巾，如同从宇宙深处的黑洞中传出，每一个字都敲碎了掌柜最后的侥幸：
“成交。”军靴踏前一步，震落肉墙上的粘液。“你的右臂我要了……”冰冷的目光扫过掌柜僵直如木偶的干枯身躯。“……三魂七魄当零头。”
冰冷的声音如同审判，透过银丝方巾，在弥漫着尸虫腥臭和锈蚀毒雾的当铺里砸落。
掌柜那张巨大的嘴咧开的讥诮弧度彻底僵死，浑浊巨目中深紫色的磷火疯狂摇曳，如同风中残烛。
它干瘦的身躯因极致的荒谬和升腾的暴怒而微微颤抖。
“嗬…嗬嗬……” 痰音浓重的笑声从巨嘴中挤出，带着被彻底激怒的癫狂，“小崽子…口气比尤弥尔的尸臭还大！”
枯爪猛地拍在惨白骨质的柜台上，震得那本暗沉人皮封面的阴债簿都跳了一下！
“要老子的胳膊？要老子的魂魄？”
巨嘴猛地咧开，几乎占据了整个“脸”部，细密的尖牙闪烁着森然寒光：
“行啊！拿东西来换！那截沾了尸毒的破烂熔炉渣，算你识货！抵你那条血龙臂，再押上三百年寿元！老子就大发慈悲，让你把它当垃圾捡走！立——字——据——！”
枯爪猛地探向柜台角落，抓起一支笔。
那并非寻常毛笔。笔杆是一截打磨光滑、泛着油润光泽的惨白人类臂骨，顶端镶嵌的并非毫毛，而是一小撮被强行压缩、凝固成尖锐锥形的——灰白色脑髓！
笔尖蘸着的“墨汁”，是从柜台一个敞开的骨碗里舀出的、粘稠如糖浆、散发着刺鼻铁锈腥气的——暗红色血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