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心突然传出吮吸声。所有划痕同时涌出尸蜡,蜡液裹着卦墟集八百口水井的锈渣,在陶胎表面镀出青铜鼓膜!
腐甲彻底融进胎盘时,陶胎表面凸起九处鼓包。鼓包应和着子时阴风的节奏脉动:
子位鼓包爆开,露出布满卦纹的陶制眼球——瞳孔是烧熔的傩面星子
午位鼓包塌陷成耳道,道壁钉满红伞少女的断齿
亥位鼓包皲裂,裂缝里伸出初代洞主蜡化的食指
食指轻叩陶胎表面。指节敲击处泛起涟漪,涟漪中浮出八百镇民被青铜化的实相:
铁匠的锤音凝成铜钟乳
寡妇的哭嚎结为汞露珠
孩童的笑语锈作耳道苔
当食指最终捅破陶胎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期待着那一瞬间的泄气声。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破洞处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泄气,反而传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初啼声!
这啼声仿佛是从远古时代传来的,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它如同惊雷一般,贯穿了整个泪釉卦井。就在这一刹那,井底的腐甲突然开始熔化,形成了一个陶埙的吹口;井壁上的霜花纹也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游出了青铜蛀虫;而那原本滴血的陶胎则迅速塌缩,最终变成了耳勺的握柄。
这三个部分在瞬间完美地拼接在一起,形成了一把完整的青铜耳勺。勺柄上初代洞主傩面的嘴角突然裂开,吐出了最后半片腐甲。这片腐甲上用血锈烙着一个终谶:陶寿聋,天,食九炼胎,万籁,葬。
随着这个终谶的出现,卦墟遗址的三百陶埙林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触动,它们开始融化,化为一滩滩的埙液。这些埙液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它们渗入了地脉之中,最终在当年傩庙的地基处凝聚成了一个青铜耳道状的陶龛。
陶龛内,那把青铜耳勺倒悬着,勺心的泪釉里永远封存着一滴颤动的血珠。这滴血珠似乎蕴含着无尽的秘密和力量,让人不敢轻易触碰。
然而,如果有盗髓者胆敢剐取这泪釉,那么他必将看到一个诡异的场景:红伞少女的腐甲在陶胎内重新生长出指甲,而初代洞主的食指正将那新塑的陶聋胎,缓缓地塞回苏晓晓被钩穿的耳垂创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