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里洪亮而清晰的声音,用日语反复播放着阿南惟几逃跑的消息,甚至夹杂着一些被俘日军低级军官的“证言”,描述着司令官如何“在卫兵簇拥下仓惶登船”,如何“命令伤病员留下断后”。
起初,是死一般的沉寂。
幸存的日军士兵,无论是蜷缩在残垣断壁后,还是趴在冰冷的泥泞中,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他们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飘落的传单,耳朵捕捉着每一个从喇叭里传来的、如同毒蛇噬咬心脏的字眼。
然后,如同一点火星落入滚油。
“八嘎!不可能!司令官阁下绝不会抛弃我们!”
一个年轻的少尉猛地站起,挥舞着手中的南部手枪,歇斯底里地对着天空咆哮,试图驱散那可怕的声音。
他的话音未落,一发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精准子弹,瞬间掀开了他的天灵盖。红白之物溅了旁边士兵一脸。
这声枪响,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阿南…阿南大将…真的逃了?”
一个老兵喃喃自语,手中的有坂步枪“当啷”一声掉在泥水里。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最后一丝名为“希望”或“忠诚”的光彩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八嘎,骗子!都是骗子!大本营是骗子!司令官也是骗子!”
另一个士兵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发出野兽般的嚎哭,“我们被抛弃了!被当成垃圾一样丢在这里等死!”
崩溃,如同燎原的野火,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了每一个残存的日军阵地。
东线,合肥方向原本还在军官督战下试图冲击结合部的日军残兵,听到广播后,冲锋的势头骤然瓦解。
一个中队长拔出军刀,对着南京方向切腹自尽,肠子流了一地。
失去指挥的士兵们彻底失去了斗志,成片成片地跪倒在地,将沾满泥污的步枪高高举过头顶。
后续赶来的华国军队几乎没费一枪一弹,就俘虏了上千名失魂落魄的日军。
西线,南京方向试图利用水网突围的日军小部队,在听到阿南逃跑的消息后,陷入了彻底的混乱和内讧。
几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