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士兵选择独自了断。树林里、断墙后、散兵坑中,随处可见用刺刀切腹、用步枪顶着下巴开枪、甚至用绑腿将自己吊死在枯树上的日军尸体。
他们的脸上凝固着极致的痛苦、愤怒和幻灭。许多尸体旁边,散落着被撕碎或焚烧的旭日军旗和“武运长久”的千人针。
战俘营的规模在以惊人的速度扩大。
衣衫褴褛、眼神空洞的日军俘虏排着长队,在刺刀的押送下走向临时设立的收容点。
他们大多沉默不语,只有少数人低声啜泣或神经质地喃喃自语。
曾经不可一世的“皇军”威风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彻底碾碎灵魂的行尸走肉。
薛岳站在一处刚被攻克的日军核心阵地的高地上,望远镜里是漫山遍野跪地投降的土黄色身影和四处升起的象征投降的白旗。
他放下望远镜,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仿佛要将胸中积郁多日的血腥、硝烟和沉重的压力一并吐出。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也带着如释重负的沙哑。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陆川,眼神复杂,“陆司令,你这‘放生’阿南的计策…虽然憋屈,但…确实管用。
看看这些,”他指了指山下无边无际的俘虏群和自杀者的惨状,“这比一刀砍了他,更让他难受百倍!也更让鬼子彻底垮掉!”
陆川的目光同样扫过这片由绝望和崩溃构成的景象,脸上并无多少胜利的喜悦,只有深沉的凝重。
他缓缓道:“薛长官,阿南活着回到南京,回到东京,对他个人和整个日本陆军而言,才是真正的地狱的开始。
他的余生,都将活在今日的阴影和帝国的唾弃之中。这比一颗子弹,更能瓦解他们的军心和士气。”
他顿了顿,望向东北方向,眼神变得锐利如刀:“至于华北…阿南第11军的覆灭,如同抽掉了日军在华中、华南的脊梁骨。
合肥、郑州、太原,乃至东北,日军看似还有重兵,但其机动兵力和战略预备队已被我们打残打怕,其掌控力已从根子上动摇。接下来,该是我们主动出击,光复河山的时候了。”
重庆统帅部,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