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的香气还未散尽,桌上摆着象征“年年有余”的清蒸海鱼和温州的特色年糕。
陆麒,陆川和陈沐瑶的长子,两岁多一点的小家伙。
正兴奋地趴在厚厚的地毯上,用父亲送他的那辆精心打造的、涂着青天白日徽的微型木制坦克模型,“轰隆隆”地“攻占”着由几本厚厚军事书籍堆成的“山头”,小嘴里还模仿着炮声。
陆川坐在一旁的红木椅上,手中捧着一杯温热的黄酒,目光温和地落在儿子身上。
陈沐瑶坐在他身侧,轻轻拍抚着怀里刚满周岁不久、已沉沉睡去的小女儿陆麟,脸上带着恬静的笑意。
陆父陆母坐在上首,看着儿孙绕膝,眼中满是历经战乱后格外珍贵的满足与欣慰。
收音机里播放着喜庆的民乐,夹杂着重庆方面播报的、关于第三次长沙会战伟大胜利的回顾与新年贺词,声音在温暖的房间里流淌。
这片刻的温馨,如同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短暂停歇的号角,珍贵得让人心头发紧。
“爹爹,我的坦克厉不厉害?能打败小鬼子的铁王八吗?”
陆麒抬起头,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陆川。
陆川放下酒杯,俯身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头发,声音低沉却带着力量:“厉害。但光有坦克还不够,要有会用坦克的勇士,要有造坦克的能工巧匠,更要有守护家园、寸土不让的决心。”
他指了指儿子模型坦克上的徽记,“记住这个,记住为什么而战。”
陆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埋头于他的“战场”去了。
陆川的目光转向窗外。
远处,瓯江兵工厂的方向,隐约传来与节日氛围格格不入的、沉闷而有节奏的锻打声——那是钢铁的脉搏,是这片土地在节日里也不曾停歇的“心跳”。
更远处,卧牛山麓的温州军事国防大学校区,几栋主楼的灯火在夜色中连成一片,如同不灭的星辰,那是未来的希望之光。
年夜饭的尾声在温馨中度过。陆川陪着父母说了会儿话,看着妻子温柔地将孩子们安顿好。
当新年的钟声在收音机里隐约敲响第一下时,他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将官呢大衣。
陈沐瑶抱着熟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