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椿眼中看着现在自己的身体,眼中涌现出浓浓的厌恶之色。
几团浓稠的黑色液体从她的皮肤上脱离出来,似有了生命一般,如小蛇般顺着缝隙钻入罐子里,攀上那名男子的脑袋,随后一点点融入其体内。
“啊!”
鹿椿身体如遭雷击般,一只手捂住脑袋,痛苦地蹲下身。影妖在如饿了三天的人一样,瞬间脱离了她的掌控,囫囵地吞噬着男子的情绪,海量的情绪裹挟的记忆如决堤的海水般涌入其脑海中。
鹿椿感觉脑子要炸开了!
不甘、自责、愤怒,三种情绪几乎侵占了鹿椿的心智,一抹猩红攀上她的眸子,她的身体如筛糠般颤抖,跪在地上,包裹在其皮肤表面的漆黑液体如水面般剧烈震动。
鹿椿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脑中影妖相魄因为兴奋传达出的强烈激动,毫不夸张说她听见了后者在“兴奋的尖叫”。这个情况已经很危险了,影妖的特性导致了它几乎不可能被人彻底炼化,始终保持着自己的一缕意识,一旦它自身壮大了,或是鹿椿意识虚弱了,对影妖来说都是千载难逢地夺舍好时机。
“还差一点。”
鹿椿咬牙,那些夹杂在情绪洪流中的记忆碎片就像是一块块礁石,她需要逆着水流,攀上那些礁石才能摸清楚这块礁石是不是她所需要的。
这个过程对于影妖来说没有任何负担,但对于初次体验的鹿椿而言就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她连自我认知都开始产生细小的偏差,一会儿认为自己是鹿椿,一会儿又认为自己是躺在罐子中的那名男子。
“还差一点!”
鹿椿紧咬住牙齿,怒吼一声,将剩下的注意力全部赌在那块大小居中,负面情绪最浓烈的记忆碎片上。
她看见了。
男子曾经拥有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妻子聪明贤惠,孩子白白胖胖,他老实本分,在一个大家族旗下的一家矿场工作,日子虽然清贫,但也不必为基本的温饱发愁,被左邻右坊所羡慕。
男子愿意勤劳吃苦,每次下矿都是带头去为危险的地带,往往每次一队下去,回来的都只有几个人,往往换回来的都只是上头施舍的额外的一点微薄薪资,只够买一块带点肥边的猪肉。
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但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