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嘴唇颤抖,最终低头拱手:“多谢指点……”
他转身离去,背影佝偻,法袍袖口磨得发白,显然已是山穷水尽。
何庸远远看着,拳头攥紧,绝天棍微微发颤。
“哼!我可不怕,放马过来!”他咬牙低声道,“等老子赚够灵石,非得住他十天半月!”
巫马璃沉默片刻,淡淡道:“先活过今晚再说。”
灵啾从她发间探出脑袋,黑宝石般的眼睛盯着那散修的背影,轻轻“啾”了一声,似在叹息。
碣石城税吏从不欺压散修,但也不会施舍。
“慕城主有令,修士入城,各凭本事。”
——这是规矩。
穷,就自己想办法。
富,就尽情挥霍。
公平,却也残酷。
何庸盯着那散修远去的背影,皮坎肩下的肌肉绷紧。
“这世道,没灵石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住不起!”
巫马璃瞥他一眼,语气平静:“所以,你要么认命,要么变强。”
灵啾扑棱着翅膀,落在他肩上,轻轻啄了啄他的耳垂,像是在安慰。
何庸深吸一口气,握紧绝天棍,眼中燃起倔强的火。
“哼!我可不怕,放马过来!”
“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他们求着老子住最好的洞府!”
何庸的绝天棍“咯咯”作响,巫马璃的剑鞘却压住他手腕:“你坎肩的线要崩了。”
低头一看,皮坎肩的裂缝已蔓延到心口——那是昨夜被嗜血狼抓破的。
夜半,两人一鸟蹲在\"洞府\"前啃冷馒头。
其实他们早已辟谷。
何庸的牙咬在干硬的馒头上,像咬着一块粗粝的石头。
他嚼得很慢,很用力,仿佛这样就能嚼碎某种更坚硬的东西。
皮坎肩的裂口被夜风吹得翻卷,露出下面结痂的爪痕。
巫马璃没动她那块。
她只是把馒头掰成碎屑,摆在掌心。
灵啾的黑眼睛在暗处亮得惊人,喙尖一下一下啄着那些碎末,却连半点碎渣都没真正咽下去。
辟谷的修士不需要进食。
但饿着的,从来不只是肚子。
远处碣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