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车肯定是汽车。”林涛很肯定,“这么大面积的外壳损坏,得有大的接触面,摩托车那些可做不到。”
孙法医点头说:“话是这么说,但查起来不容易啊。”
“不难查。”程子砚翻着笔记本说,“死者离开老师家的时间清楚,能算出她开到现场的大概时间,范围很小。再根据车速,能推断肇事车在县道摄像头出现的时间段,找灰色车辆就行。灰色车本来就不多,时间范围又窄。”
“问题是县道监控太旧了,晚上拍的色差特别大,根本分不清哪辆是灰色的。”孙法医无奈地说。
“这好办。”程子砚笑着说,“可以调色,还能做侦查实验,交给我吧。”我们都信任地看向她。
这时,王杰副局长走过来,低声说:“家属又在公安局闹呢,局党委想让你们去见见面,安抚一下情绪。明天学校就复课了,领导怕出乱子。”
虽说作为刑事技术人员,去接待上访有点不情愿,但这也是维护稳定的工作,我们责无旁贷,便点头应下了。
半小时后,我们在市公安局会议室迎来了死者亲属代表。最先推门而入的,是个头顶稀疏、眼生三角、下巴上几根胡须稀稀拉拉的精瘦中年男人。他大喇喇往会议桌正中一坐,食指冲我们这边一点:“说吧,你们打算拖到啥时候给结果?”
“我是公安厅下来的法医。”我轻咳两声,亮明身份。
“少跟我摆谱,就是公安部的来了也得把话说明白。我是纳税人,你们是人民公仆!”“三角眼”下巴一扬,眼里满是不耐,“交警说等你们出结论才跟我们交代,你们又迟迟没动静,这不是踢皮球是啥?那个交警啥时候处分?”
“案件没定性当然没法告知,交警说得没错啊!”林涛忍不住出声反驳,“我们一直在推进工作,怎么就成踢皮球了?”
“三角眼”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水杯晃了晃:“都过去两天了!你们到底干了些啥?给我详细汇报汇报!”
“你——”林涛噌地站起身,我一把按住他肩膀,转向“三角眼”说:“是这样,我们来就是为了彻查案件的,尸检前也想听听你们的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