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王癞子抡起铁链,却突然踉跄着撞向土墙。菌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触碰过的地方蔓延,灰白伞菇像得了癫痫般抽搐膨胀。陈北河趁机扯过春花夺门而出,暴雨瞬间浇透了粗布褂子。
\"哥\"春花突然发出气音,残缺的声带像漏风的手风琴。她颤抖的手指指向窑洞后那棵歪脖子枣树——虬结的树根间,半截苏联制防毒面具正泛着冷光。
陈北河突然想起实验室的显微镜。那些在改良剂作用下疯长的菌丝,与此刻掌心游走的灼热如出一辙。当他在暴雨中摊开手掌时,泥渍竟组成了父亲遗物的坐标:北纬36°42",东经109°32"。
远处传来催债人撕心裂肺的呕吐声,陈北河摸向裤袋里的苏联硬币,金属表面不知何时凸起细密的纹路。春花拽了拽他衣角,绣帕上的铀矿标识在闪电下清晰可辨——那正是他前世参与过的国家机密项目。
窑洞突然传出瓷器碎裂的脆响,王癞子的咒骂混着俄语单词。陈北河攥紧开始发烫的硬币,看着一株毒蘑菇从自己踩过的脚印里破土而出。暴雨中的山梁上,绿光像探照灯般扫过他们藏身的草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