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脚下!\"春花突然尖叫。陈北河抬脚的瞬间,菌丝从胶鞋破洞钻入,脚踝立刻失去知觉。他扯断腰间粮票捆,1953年版的\"伍市斤\"票面在菌丝上擦出硫磺味的火花。火焰顺着神经索窜向舱顶,烧出一个巨大的辐射警告标志。
老支书的假肢突然解体,零件在冰面上滑向培养舱。陈北河看见齿轮组自动重组,拼成微型盖革计数器——指针正指向舱底某处。他扒开冻结的菌丝,铀玻璃制成的舱底板上,用荧光涂料绘着整片黄土高原的磁异常图,而赤脚医生站的位置,正是最大的辐射红点。
\"这是记忆共振器!\"春花撕开冻结的《赤脚医生手册》,泛黄的纸页在辐射中显影出脑神经图谱。当她把书页覆在父亲的大脑培养罐上时,灰质表面的刻痕突然渗出鲜血,在氨水中拼成摩尔斯电码:\"快逃!\"
整座冷冻舱突然倾斜,菌丝冰雕崩裂成利刃。陈北河拽着春花滚向通风口,后背被冰刃划开的伤口渗出蓝绿色血液——那颜色与菌群黏液一模一样。老支书的假肢零件突然飞射,在通风管道口拼成钥匙形状,陈北河终于看清零件上的钢印:1962117,白银计划3-7号。
当最后一丝氧气管被菌丝堵死,陈北河将燃烧的粮票掷向培养舱。青霉素火焰顺着神经索窜遍全舱,数百个玻璃罐在爆裂中奏响安魂曲。在跃入通风管的瞬间,他回头看见父亲的大脑在火海中浮起,第三只眼里流出的,竟是供销社红糖罐里封存的特派员记忆胶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