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震惊之下的犹豫只存在了片刻,少微还是先选择了以自我为重,恼道:“这么久以来你为何从不否认姜钱这个姓名?”
家奴:“我也从没承认过。”
少微:“……那不正是默认之意吗!”
家奴:“不是,是你误解了。”
“……”这极其熟悉的对话方式分明就是一支崭新的回旋镖,将少微鼓囊囊的十分怒气顿时扎得七零八落,很难再理直气壮地发作问责。
她只好换一个角度攻击:“堂堂第一侠客竟私下为人奴仆,这就是你们江湖人士的操守追求吗?”
这攻击根本无效,家奴反应平静:“江湖也非世外之地,侠客也要过日子,自然做什么的都有,挑夫货郎伙夫铁匠皆可兼职侠客。”
少微愕然,甚至侠客身份才是兼职?
又听家奴赵且安语气带些谢意地道:“况且她从不轻易收奴,直到为了给你一个说法,才肯就此认下我这奴仆身份,与我而言这是求之不来的好事,我该多谢你。”
分明是极其卑微的话,但由这沧桑口吻叙述,竟果真像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伟大名分。
少微一面陷入了对第一侠客的美好幻想被打破的情绪中,一面不禁想起,自己曾问姜负是否比得上江湖第一侠客赵且安,彼时姜负答:【他哭着求着要做我的从仆,我且不见得会答应。】
那时少微只觉姜负实在自负,而今才知是自己将侠客想象得过于侠客。
现实突然击碎了想象,少微险些二次破防,她抓起那黄檀木杖,边逃走边丢下一句半破防的话:“……你与我想象中的第一侠客一点也不一样!”
家奴抱鸟跟在后面,哑声道:“与世人想象中不同才好,我乃通缉重犯,小隐隐于江湖,大隐隐于她人奴。”
少微再听不下去,拄杖一顿疾走。
刘岐见她走来,遂自亭中而出。
少微眼睛与鼻头皆哭得红肿,察觉到刘岐将目光投来,她立时先发制人:“你这池中水一点也不干净,我不过洗了把脸就这样了!”
这话简直叫邓护愕然,他们郡王府的池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