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有着沉重的故事感,是压倒式的沉重,和她的忧伤一样重。
她轻轻蹲下,从包里拿出一张浅绿色的手帕,颤抖地擦拭着墓碑,手帕上面似乎还有两个字。
做完这件事,她就在旁边坐了下来,抬头望着天空发呆。
许久许久,她也还是如此。
王小雅看着,只觉得心情沉重:“她就这样坐着吗?”
“是啊,一坐一下午,等到七点,她就会走了。”
小雅时不时地看向女人那边,发现她真的没有动过。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橱窗里的洋娃娃一般,散发着光芒,那样地近,又那样地远,遥远地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她只是坐在那里,小雅就看到了一场透进骨子里的悲剧。
过了一会儿,那个女人终于起身了。
小雅低头看了看手表,居然真的是七点。
“明轻,”
“明年,”南烟低垂着头,看了看地面,接着说道:“我就不来看你了。”
“明轻,我好想你。”
南烟眼里泛着泪光,嘴角微微抽搐,死死地抓着胸口,像是喘不上来气。
一阵风吹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这样悦耳动听的声音,是陪着他的,不再是她能听到的,她的心早已枯死,只剩下一副躯壳了。
她时常不清醒,连过往也记不清,不知道是病情,还是“病情”。
“我答应过你,要忘了你,可我做不到。要是我是一条鱼就好了。”
一年,又一年,他已经走了七年。
“我还是没能忘了你,你不会怪我吧?”
南烟苦笑着,又开始擦拭墓碑:“你最爱干净了,洁癖重得很,我都烦了,可是,现在没得烦了。”
南烟不明白,为何一秒都没有拥有,却感觉失去过千万次。
拥有过吗?她早就记不清了。
她抓不住幸福,从来都是。
“七是多么神奇的一个数字,”南烟突然转换了状态,变得淡淡的,像是在聊家常:“太阳有七种颜色,地球有七大洲,鱼的记忆有七秒,算盘有七粒珠子,简谱有七个音符,北斗有七星,瓢虫有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