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推开门,走到安安床边坐下。手指刚刚触碰到儿子的肩膀,男孩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一缩。
"安安……"陆忘忧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妈妈骗我。"安安的声音闷在枕头里,"爸爸没有死,妈妈一直都知道。"
陆忘忧的手指僵在半空。她该如何向一个六的孩子解释大人世界的复杂与不堪?如何告诉他,他的父亲不仅活着,还曾经残忍地将刚出生他送给乔碧萝?
"妈妈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她最终选择告诉真相,"就像你一样惊讶。"
陆忘忧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她伸手想抚摸儿子的脸。
"妈妈,"安安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爸爸今天……保护了我和惜惜。那个人有刀,爸爸流血了。"
陆忘忧胸口一阵刺痛。她当然看到了陈子豪手臂上的绷带,也注意到了安安看父亲时眼神的变化。正是这种变化让她恐惧——她的儿子正在原谅那个伤害他们全家的人。
"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她最终只是给儿子掖了掖被角,逃避了这个问题。
回到自己卧室,陆忘忧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一切,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闪回:丈夫的"死亡"、遗嘱的欺骗、失而复得的儿子、陈子豪的突然出现……而现在,乔碧萝还在步步紧逼。
第二天早餐桌上,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安安机械地咀嚼着面包,拒绝与任何人有眼神交流。惜惜则不断追问关于父亲的问题。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和我们住一起?"
"妈妈,爸爸今天会来接我们放学吗?"
"妈妈……"
"够了!"陆忘忧的勺子重重敲在碗边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惜惜吓得一哆嗦,眼圈立刻红了。
"对不起,宝贝。"陆忘忧立刻后悔自己的失态,把女儿搂进怀里,"妈妈只是……太累了。"
"因为爸爸回来了,所以妈妈累吗?"惜惜天真地问。
陆忘忧无言以对。她抬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