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赵贞吉这些在朝的信徒,在治学态度上日益保守,开始向阳明心学甚至程朱理学靠拢。
赵贞吉推崇的泰州学派,主张的是“敬”。
主张在日用之道中,收敛自我,在“克己”这个前提下入世。
但是在何心隐看来,这一套不过是宋儒克己复礼那一套换皮,根本就不是王泰州的初衷了。
甚至在泰州学派中,在世师徒也有分歧。
比如何心隐的师父颜钧还在世,颜钧提倡“友”,热衷于在地方上发展结社。
何心隐早期也搞过结社,甚至拿自己宗族做过社会实践,但是结果并不理想,于是何心隐也改变了思路。
一名年轻的儒生说道:
“何师,我们这次是来营救梁师的。”
接着儒生又说道:
“赴京路上,我和几位同道,仿效梁师在山东大名府组建了漕帮。”
梁钧在嘉靖末年被捕下狱,新君继位都没有赦免,这些弟子想着在灵济宫大会结交官员,将梁钧从牢房中救出来。
梁钧的思路就是创建各种互助社,他一直都在各地宣扬泰州学派,组织漕运力夫、盐丁创建帮派结社。
这种互助结社确实改善了一部分底层人民的生活,他们团结起来也能反抗压迫。
何心隐说道:
“结社不过私之友也,长此以往,这些会社帮派必然会为了私利再去欺压别人,如此一来,岂不是无穷匮也?”
何心隐反对这种小规模结社,他也追随梁钧搞过这些,最早的就是淮抚驻地淮安的漕帮。
可如今淮安的漕帮却已经成了本地恶霸势力,普通百姓想要在码头上卖力气,还要和漕帮签订血契,要将自己收入上缴漕帮才能保平安。
甚至这些漕帮还按照乡党分裂成好几个派系,这些派系还会互相斗殴,争夺码头作为势力范围打架。
前任淮抚就是因为淮安码头力夫暴动弹压不利,才被朝廷撤职的。
而现任淮抚王之桓是个工部升上去的官僚,也不知道能不能压住淮安的局势。
负责传话的儒生有些不服气,他对着何心隐说道:
“敢问何师最近参悟,可有什么新说?”
众人纷纷看向何心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