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暄脸上的矜雅谦逊有些绷不住,隐有要裂开的趋势,“父皇是从何得知?”
即使他已是成年男子,被父亲戳穿调侃与自己与女子纠缠不清的事,他也会觉得无比羞耻。
帝王扬唇一笑,牵动脸上那点犹如神来之笔般润色了整张脸的泪痣,露出两颗漂亮的虎牙,那笑容竟有几分纯真无邪。
但他说的话却与纯真无邪的笑容极端不匹配:“朕是皇帝,是目前的天下之主,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偷偷摸摸的小情小爱,其实都挺滑稽的。等你到朕这个位置,你就明白了。”
等他到帝王的位置,这话,太子没再接,再接就是僭越了。
“那父皇御驾亲征,儿臣等的婚事,父皇不在,我们成婚于礼不妥吧?”
“你是太子,朕不在,你成婚是不妥,但你的婚得先赐下去,得告诉底下那群人,叫他们筹备着。至于连城与静柔,那你就以兄长身份代替父亲送那两个妹妹出嫁吧。”帝王语调总是很懒散,让人难以从他语气里摸出他心中所想。
齐景暄只答得谦顺:“可儿臣非长子,非长兄不好代父职。”
“怎么不是长子了,你一个嫡长子,有什么不好代父的?”嫡长子三字,帝王似是在强调什么。
“那婚期,也是儿臣来定?”
帝王嗯了声。
“你也不小了,朕争取早日灭了那群蛮夷班师回朝,让你早日完婚。”
“儿臣愿父皇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取。”
笑意从帝王那双比太子更加妖异桃花眼里荡漾开,这样的话他从无数人嘴里听到过,但没人说的比太子动听。
那就承小子吉言吧。
———
帝王御驾亲征那日,神武帝战曲响彻整个帝都,全城皆盛装送行。
谢知月作为重臣家眷,跟着母亲站在城墙上。
黑红配色的旗幡在苍穹下迎风飘扬,帝王之师铁甲如黑潮倾泻,戈戟如林,士气昂扬。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王的仇恨,就是我们的仇恨,我们与王同仇敌忾。
帝王一身金色战甲骑着黑色骏马,那张曾艳冠天下的脸经过岁月的沉